春天的北京植物园,生机勃勃,姹紫嫣红,良辰美景奈何天。立冬之后,游人渐渐少了,但秋意仍在留恋人间,偌大的园子里反而显得更加自在而灵动。
从地铁10号线巴沟站出来,坐上开往香山、植物园方向的西郊小火车。这条线路是地上轨道,行驶速度也比其他轻轨慢得多,窗外,两边的景色徐徐掠过,不久西山就近在眼前了。
小火车停在北京植物园站,下车的乘客寥寥,看来多数人都去香山追寻今年最后的红叶了。出站没几步就是植物园的东南门了,刷公交一卡通进入园中,眼前豁然开朗。虽有些清冷,但阳光正好,碧空如洗,季节交替之际,更添了几分自然流转的绝妙滋味。
沿着湖区漫步,岸边的芦苇十分抢镜,随风摇曳、顾盼生姿;对岸的垂柳倔强地绿着,掩映了远处有些光秃的群山;点缀其间的枫叶又给这幅山水图增加了另外的色彩,让这片居于都市一隅的园林不再显得孤单。
黄叶村内的曹公纪念馆是整个植物园的魂魄。此时的银杏树叶已落了大半,满眼金黄铺了一地。据说,在人生的黄昏,曹雪芹就是在这里,精心雕琢他的毕生心血之作。黄叶村的那些房子自然是后建的,但这样的一个冬日,这显得寂寥的环境倒也极符合当时曹公落魄的境况。其中的一个房屋被装修成了书店,书架上摆放着各个版本的《红楼梦》以及各类解读的书籍。想来曹雪芹当时不会料到,这“满纸荒唐言”日后竟会引起如此的喧嚣。走出书店,屋檐下一只老猫静静地晒着太阳,看到我接近,立即戒备地转身溜走了,显然它还不太能接受陌生人的造访,这一番天地,其实早在不经意间换了主人。
距黄叶村不远,两棵千年古槐似乎并未被季节流转所困惑,依然故我地枝繁叶茂着,眼前的一切于它们而言早已习以为常。
席慕蓉说:我是一棵孤独的树,在抗拒着秋的来临。而这里彼此陪伴的树木们则要从容坦然得多。在这些稍纵即逝的时光里,树木更愿意以一种极致的色彩回馈大地。风乍起,又一批叶子纷纷零落,但它们并不悲伤,因为在光阴的轮回里,它们早已看懂了这世间的一切秘密。
文、摄:犀牛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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